不知道过了多久，汤妈妈一抬头，却看到姥姥拿着纸巾坐在她的身边。
看着哭得厉害的汤妈妈。姥姥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段时间汤妈妈连带老公和汤如心，三人都轮班来医院守着姥姥。还是姥姥最后生气了，觉得自己还能自理。不许汤妈妈耽误工作一直来照顾她这个老太婆。
两方僵持最后勉强留了个护工一直看着。
汤妈妈还是常来了解情况和有空便来陪床。
看到从小就倔强的厉害，哪怕被人欺负也不轻易哭的汤妈妈，在姥姥生病这段时间却总是默默流泪。偷偷哭不让她看到。姥姥看了心疼得不行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能默默当没看到。
总是想着，不然死了算了，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结果。
“是不是病情加重了啊？我就说癌症没救了吧。”姥姥的语气带有些自己都感觉不出来的解脱，也有些许淡淡的遗憾。
“不是的。”汤妈妈脸上还挂着泪珠，却笑得灿烂：“妈，在好转。我们再努努力，肯定会好起来的。”
“癌症也能好转？”姥姥听到这个消息，一颗心沉了下去，想到了一些可能性。
心事重重的一直到夜晚。夜深人静时。躺在病床上的姥姥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慢慢地起了身，用枕头垫着自己靠在床头上，看着小阳台的窗户。
没有惊醒护工。
她偷偷摸摸地到了小阳台上。
那天晚上月亮明亮，月华如同银纱一般铺满了世界。姥姥对着小阳台小声地叫唤。
“小乖~小乖。你在不在？”
等了一会，姥姥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异想天开了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喵喵叫。
腓腓从旁边的空调外机平台优雅地飞跃到了姥姥病房的小阳台护栏上。蹲在上面幽幽地看着姥姥。
月光下，它的瞳孔亮得仿佛在发光。一根根的毛发在银色的月华下飞扬。
但是透过它的身体，姥姥隐隐约约能看到它背后的东西。
她的小乖是虚幻的。
姥姥颤颤巍巍地伸出了手，想要摸腓腓的头，腓腓条件反射的拿头去蹭姥姥的手，却扑了个空。
眼前的腓腓如同烟雾一般散了开来，待姥姥的离开，烟雾又缓慢的合拢，拼凑出了腓腓的模样。在月光下显得梦幻又诡异。
姥姥双唇颤抖，病服下的手紧握双拳深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不可以，不可以再这么下去了。
“你跟过来干什么！给我滚给我滚。你以为我稀罕你帮我啊！赶紧给我滚。不要让我再看到你！”姥姥低低地训斥道。
小腓腓第一次见到发火的姥姥，它不懂发生了什么，只是睁大眼睛歪头奇怪地看着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