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灯光逐渐亮起,海洋剧场内的观众席渐满,音乐声响起,悠扬轻柔仿佛要将人们带入一个神秘的海底世界。
首先登场的是一群五彩斑斓的热带鱼,它们在水中穿梭,宛若海底彩虹绚丽漂亮,众人此时还不知这只是暴雨之前的宁静。
“下面请欣赏海狮表演——”
主持人的导播声在广播中响起,可过了许久观众们也只是看到训练师走到舞台中央,不见真正的主角。
训练师手中牵了一条长长的绳索,另一端隐藏在幕布之后,坐在观众席稍后的江枳夏隐约听到类似于动物哀鸣的声音。
也许是长时间的对峙,让训练师失去了耐心,他高高举起手中的长鞭,舞台后的动物才好像屈服似的慢慢向前移动,直到身形完全显现。
“嘶——”
周围皆是倒吸一口凉气,江枳夏如坠冰窖,周围咸腥的空气好像再添血气。
那广播中的海狮根本……就是一个人。
刚探出头时,江枳夏一时没认出来那一团生物是什么,等到全貌显现,越仔细就越心惊。
那人的四肢被尽数砍断,余下的形状就像是海洋生物那般呈现流线型,断接处是丑陋的伤痕,赤裸的皮肤上满是伤痕,新旧交替。
像是人彘,但不完全是。
“这个表演……”
周围的玩家尽数沉默在NPC的欢呼中,身为人类的他们有种兔死狐悲的恐惧。
训练师在“海狮”的身后拿着鞭子,逼迫他一寸寸移动,每一步他都好像经历了巨大的痛苦,脸上泪水与绝望交织,最终却化为深深的麻木。
当然移动并不能称得上是表演,接下来的跳跃、顶球才是重头戏,整个舞台中除了肉体与舞台地板的摩擦之外,只剩下“海狮”痛苦的悲鸣。
江枳夏看见眼前的一幕,只觉得五味杂陈,她不清楚心中的那抹悲凉是从何而来,只是更加坚定要会毁掉这个游乐园的决心。
“海狮”的流泪不断,那泪水同底下的海水汇聚,又融为一体,江枳夏在恍惚间好似看到一双血红的双眼,自灵魂深处要将人尽数吞噬。
只是一瞬间,眼前闪过无数画面,血红色的线条交织构成诡异的大网,让人窒息喘不过气。
“枳夏,我觉得我们要明天再找机会潜进来。”
身边的沈奕南用手肘戳了戳她,江枳夏才从幻想中脱离,眼前还是那令人汗毛直立的场景,却不再恍惚。
“怎么了?”注意到江枳夏的反常,沈奕南立即关切看了过来,“别看那人的脸!”
规则第五条:表演期间的动物如果忽然开始流泪,请忽视,工作人员会进行处理。
江枳夏从那种绝望的情绪中抽离,缓了缓向沈奕南道了声谢,虽然她并没有主动想要去看他的脸,但还是差点就中招了……
不过,中招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呢?这人又是因为什么原因成了舞台上表演的动物?
很快,她就知道了前一个问题的答案。
三人的前面也坐了几个玩家,其中一个玩家忽然站了起来,任凭同伴如何呼唤都没有作用,如同提线木偶般向前走,跨过前方的一个个座位,即使是踩在别的观众的身上也毫无所觉。
因为障碍物跌倒之后,还会没有痛觉地爬起来,即使头破血流也没有停下动作,最后直接投身舞台中的水池,溅起一片水花,没有挣扎地任凭自己沉入水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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