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容容独自一人待了很久。
她面前是一座无头的雕像，其表面历经岁月磨洗之后坑坑洼洼，看上去破破烂烂的，是个很是陈旧的老古董。
雕像底下篆刻着一行小字，歪歪扭扭的很是潦草：
【破苦情树，你法得到此一游。】
“……法得，究竟是什么意思，是你的名字吗？”
涂山容容喃喃自语。
这一词，她想了百年，查阅了无数资料和各族语言都不能得以理解。
只能从字里行间看出个大概，如果不是名字，便是带着恶意的词。
她更希望是倾向于前者。
念至此，涂山容容脑袋里又浮现出一些破碎的记忆，尘封而又模糊。
……
百年前，涂山在妖王凤栖的庇佑下，勉强在人类与妖族二者之中安定生活，后来投靠过来的大家越聚越多，人也就越来越多。
涂山地盘迅速膨胀变大，外部势力虽然觊觎，但有凤栖和空青她们在总能赶走敌人，一切都在朝着欣欣向荣的方向发展。
直到那一天，风雨交加的正午，天空一声巨响，那个恶霸从天穹降临了。
像他出现时带着的噩耗一般，那一天，整个涂山都臣服在了他的武力之下，连凤栖都被打服了。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那个恶霸在凤栖反抗时好像揍地格外卖力。
“那些不服我的人，现在从这里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这是何其张扬跋扈的语气，但所有人就是拿他没办法。
甚至外面人类的强大道士来了，都会被他扒个精光给丢出去。
对内强征壮丁，原先的小宫殿变成了如今的大宫殿，同时强买强卖，他说东西卖多少就得多少，不然便是一顿胖揍，行事更是横行无忌，许多女狐妖……
尤其是自己。
“嗯哼，就你叫涂山容容啊？从今天开始，你给我昼夜不停学习我的九九乘法表！还有我定的涂山新规，不然就打你屁屁！”
“桀桀桀，哭也没用嗷，给我学！以后长大了再给我打白工一辈子！”
刺眼的阳光下，那个混蛋俯下身，阴影几乎完全遮住了她。
瑟瑟发抖的样子，让他这个混蛋格外的欢喜。
记忆里那家伙的脸一直被一团迷雾笼罩，记不清也看不清，但是那些年可怕的噩梦仍然萦绕于脑海中。
咔嚓——
小拳头被捏的邦邦响。
涂山容容差点没忍住要一暴栗打在雕像上。
这个雕像就是那个混蛋雕刻的，脑袋是被他临走时破坏的。
“唉……”
现在回想起来，那家伙铁血手段背后下竟是在帮助涂山快速发展。
可是，
“你明明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又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那两个道士抓走姐姐，只救下我啊……”
涂山容容低垂着头，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这破烂雕像，这是件破破烂烂的东西，上面却没有一点灰尘。
擦拭地甚至有些光洁。
“……容容。”这时涂山红红走了过来。
涂山容容才思绪回转，又恢复成原来安静模样，眯上眼睛微笑道：“姐姐。”
依旧是以往那般的乖巧懂事，不让人一点担心。
“……”
看着她这模样，涂山红红欲言又止，几次想要出言安慰，却又说不出口。
毕竟，她自己也过的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