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兴打,旺地数数。打到第二十下,旺地叫道:“爹,够了,刚好二十!”
家兴顿住手,穿好鞋子,气呼呼地坐回椅子上。
英芝扭过脸,缓缓说道,“你肯定想知道为啥打你,妈“福儿、这就解说给你。姚老师待你多好,你却写大字报批判他。这是啥?这是没良心!你打小就没良心,长大还不杀人越货?妈一听说这事儿,赶向主告罪,让主宽恕你。主启示妈,要打你二十下屁股,以示惩罚!”“你个整子,”家兴接过话头,恨恨地说,“不是你妈有言在先.今儿非打死你不可!照我的意思,压根儿不让你上学,是姚老师到咱家里,为你求情!姚老师让你上学,是说你学得好,让你好好念书。你不好好念书,反过来恩将仇报,写大字报批判姚老师!日过你妈哩,你儿批老师,赶明儿把你爹你妈摆到啥地方?天地君亲师,你不尊师,就是不忠不孝,这在过去,就是犯王法,打死你也是活该!滚,这就给老子滚出屋去,滚进庙里,好好向姚老师认个错儿!若是错认得好,姚老师肯原谅你,你依旧是我儿子。若是认得不好,姚老师不肯原谅你,你就永远滚出这个家,爱到哪儿反潮流,就到哪儿反潮流去1”
旺福垂下头去,再也号叫不出来。是的、这顿打,这顿骂,他无话
可说,只好乖乖地站起来,提上裤子,抹着眼泪,一步一步地朝院门外面挪去。
“旺福,”旺田追上来,“酐跟你一道去!
走在路上,旺福想想伤心,忍不住哭起来“姚老师待咱家多好,你咋能写他的大字报“唉,”旺国叹道,哩?
“我不想写,是白雪要写。“大哥,我……”旺福哭得越发伤心,她想做黄帅,要我做张铁生,逼着我写。我要是不写,她就去跳二龙潭。我……我实在没法儿,这……这才写了!”接下来,旺福哽咽着将这天的事儿扼要讲述一遍。
“哥知道了,”旺田拍拍他的脑袋,“这事儿不怪你俩!是郑老师想当校长,你俩让他当枪使了!”
“啥叫当枪使?
“就是……就是让他利用了。譬如说,他想杀人,却不直接杀,把刀递给你和白雪,让你俩杀。你和白雪就是让他当枪使了!”
“大哥,我……我明白了。赶明儿我就去找白雪,也不叫她让人当枪使。她要是不听,我就和她割席断义。大哥,待会儿见到姚老师,我……我咋说?”
“你向他鞠个躬就中!你还小,不懂事,姚老师一定原谅你的。不过,你得记个教训,不究再干啥,你要动脑子,要有主心骨儿,不要院信别人煽动。如果有人让你跳井,说是不跳井就不革命,你是跳还是不跳?如果有人让你杀人,说杀人就是反潮流,难道你就真去桑人?”“我明白了,大哥!“
两个人说着话,不一会儿就已赶到白龙庙。姚起林住的门房间是两个小间,一间办公,另一间放着一张小床。
旺田敲门,姚起林开门一看,惊喜地说:“是你哥儿俩,快进来吃饭没?
》发
旺田摇播头。
“没吃正好,”姚起林显得很兴奋,“来来来,我弄好两道凉菜热一大壶酒,正要去寻陪酒的,你哥儿俩来了,呵呵呵,这叫人走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