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姐和青龙也赶过来。
几人闷坐一会儿,刘大姐猛然抬头,对英芝道:“舅出个权宜之计,顾个眼前急。英芝,你先让出西间,给家群做新房。待婚事办完,家群目于安定下来,再把房子退换回来,中不?”
“舅,要是这说,我咋能说不中哩?我只有一个条件,就是你得说话算数。到时候不认账,我是不依的!”英芝也让一步。
“昨能说这傻话哩?”刘大姐拍着胸脯,“我是做舅的,啥时候跟你们打过逛语?青龙,来,这事儿,你就作个见证!”
“我听着哩!”青龙眯着眼,呵呵笑道。
“英芝,”刘大姐转对英芝,“有青龙在,还有你妈、家兴都在你尽管放心。今儿事急,咱得把争执暂放一边,先把人娶进门再说。过门,就由不得她了。家兴,英芝没啥了,你还有啥说?”
家兴笑道:“只要英芝同意,我没啥说。只是……我妈年纪大,在东间一住几十年,咋能让她睡东屋?再说,我们一家人多,都挤到东间,怕也住不下!”
“那……你说咋办?”
“依我看,东屋虽说小点,却是两问房,合起来比东间大。我们人多,正好挤挤住。我妈依旧住东间,让俩小的跟妈住!刘大姐转向英芝:“英芝,家兴这个提议,中不?”
“中是中,可我只认一个理,不究搬哪儿,都是暂时的。西间是我的,你们须得认下!”
“这话不用说了!西间是你的,没人敢和你抢,这事儿舅做主了!”刘大姐再次保证。
房子的事儿一通,其他就好商量了。六成婆娘重新接过礼包,于三月十八日正式结亲。
再开学时,家群见旺田失学时间长,没再打他的主意,只将旺地逼入学堂。
学制缩短后,旺地休学一年,这阵儿该上初一,与周家明河同班同旺田大不一样,旺地从小就顽皮,在四棵杨同龄人中,一直是孩子王,玩起来疯得要命,可以说,没他跳不过的沟壑,没他爬不上的大树,即使四棵杨树,他也敢在月黑天独自一人爬到树梢上。在白龙庙,一提到他的名字,所有老师无不摇头,将他和明河戏称为难以攻克的“州(周)城(成)”
明河大旺地一岁,个头却比旺地高一头,特能打架,在班里没谁敢惹。旺地心眼多,门道稠,胆儿大,遇到事儿不忙不慌,连明河也得受他摆布。明河、旺地两个痞子头勾在一起,如虎添翼,迅速成为学校两霸,将学校闹成一团乱麻。
四月底的一个星期天后响,明河、旺地召集青龙的二小子天德、老烟薰的孙子民心、婉蓉的大儿子若盼五人下河捉。旺福听说后吵着要去,旺地怕他告密,只好将他捎上。
一行六人沿双龙河向下摸,一直摸到二龙潭前的葫芦嘴上,忙活小半天,没逮住整,只抓到一条黄鳝、两条泥鳅、五只螃蟹、若干小鱼和六只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