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刘氏赶前几步,一把扯起他:“明坤呀,你咋能磕在院里呢?你“鼎立叔,你快算算那姐儿是不是土命?”家兴急道。
老烟薰再次拿起纸片,看一会儿,扳算起指头,拍腿道:“巧哩这妞儿生于四九年五月十一,黄龙生于黄牛年,正是土命,生于子时八字稍硬,正配家群!”
家兴心里惊喜,嘴上却道:“鼎立叔,你再算算,看有啥妨害没?
老烟薰又算一会儿,眯眼道:“送你一句话:红狗汉子黄牛妻,男守家来女耕地!”
家兴挠挠头皮:“鼎立叔,这不成了母鸡打鸣吗?”
老烟薰也笑一声:“呵呵,谁守家,谁耕地,还不是一样?再说这只是个比方,是说阴阳互补,日子和美!”
家兴憨笑几下,又挠了挠头皮:“你看我,笨哩,净往实处想!鼎立叔,你先忙,待事儿成了,请你喝喜酒!”
“中!”
家兴别过老烟薰,走到牛屋里,与青龙美美地扯谈半日,见天色昏黑,回家吃过饭,哼着小曲儿,走向老鸭子家的院落。
走到门口,家兴正要敲门,听见院里传出吵架声。家兴吃一惊,不敢贸然进去,只好待在院墙外面的阴影里。细听一会儿,原来是父子俩在顶嘴。
“爹,恁好个妞儿,你不给我提亲,却要塞给成家,我问你,这是安的啥心?”小鸭子凶巴巴的声音飘出来。
“唉,”老鸭子长叹一声,“强儿,你咋能怪爹哩?在这谷里,哪家都是重男轻女,这阵儿女娃子越来越稀缺了。谁家有个闺女,看得都跟金包蛋一样,都想嫁个体面人。你到外头打听打听,不究是谁,只要提到你,无不皱眉头。爹不是没为你提亲,但凡爹一张口,人家知底的,当下就回绝了。不知底的,一打听,跟着也就回绝了,让爹的脸面都没处搁。你混成这样儿,叫爹咋办?”
“你个老家伙,”小鸭子火气上来了,跺着脚骂,“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啥样?这叫老鸹落到烟囱上,只觉得人家黑,看不到自己黑!
“你个鳖子!你说说看,爹是咋个黑哩?
“昨个黑哩?啥活儿不想做,说话不扎实,四处混嘴吃,在咱四棵杨,谁不说你身懒,是个嘴皮子?”
“懒你妈那个毛!”老鸭子气得声音发颤,“爹是身子懒,可爹好歹活张脸。要是没有这张脸,谁家肯把闺女托给爹?谁家肯把娃子托给爹?我告诉你,爹没偷没抢,做媒也是成人之美。爹虽然不想于庄稼活儿,却也是把这作为职事儿。再说,四处做媒,也不仅是混个嘴。积阴功不说,媒若是做成,哪家不给个谢礼?没这些谢礼,你整子咋能打小就能吃香喝辣?日过你妈哩,你想气死爹咋哩?爹的好处你一点儿没学,倒是把爹的身懒全学去了!”
5只来生了
父子俩越顶越凶,家兴自忖来得不是时辰,转身欲走,远远看到老慢阴勾头走过来。家兴依旧念着当年借钱时的难堪,不想与他说话,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