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上方开了个小窗口,些许疏落的光线顺着口子投射进来,但眼前依旧朦胧一片,难以看得清楚。
空气之中散发着一股似有似无的霉味,想来也是潮气过重,常年晒不到阳光,侧边的木柜已经发霉。
灵犀和风十三二人一番搜寻,风十三见灶台上摆有一盏油腻乌黑的油灯,便从怀中掏出火石点燃起来,想着借着点油灯的光亮是否能发现更好的线索。
风十三举着手中油灯往灶台后方看去,只见那斑驳的墙壁上贴了一张灶王爷的画像,因年岁过久,已发白脱落。
霎时,风十三眸光一闪,手中的油灯也不禁颤了颤差点熄灭,只见在灶王爷的画像下面,他看见几颗晶莹玉润如米粒大小的颗粒,比稻米色泽光润些,比薏仁要小些。
“灵犀,你看这里。”
厨房本就狭窄逼仄,听见风十三的呼喊声,灵犀连忙从柜子的那头走了过来,顺着风十三的指尖望去。
见那几颗颗粒,灵犀心中暗自一惊,随即又立马恢复常态,只见她拿出一方帕子把那几枚小小米粒大小的东西包裹起来。
微暗的灯光下,只见这颗粒物性状微软,通体雪白,椭圆体的尖端处有一点如针尖般大小的黑点。
这不是玉翅虫的虫卵又是什么。
灵犀心口微微收紧,心中不禁七上八下忐忑起来,她对着风十三点了点头。
二人脸色顿时阴沉如水,一阵静默。
“风哥哥,我找到你的玉坠子了,还好没有摔坏,你瞧。”不知什么时候,徐望西已站在厨房门口,他手中拿着一枚莹然生辉的玉坠子,满脸欣喜地对着灵犀二人说道。
这坠子本就是风十三乘着他们不注意塞进橱柜底下的,所以徐望西找到后风十三脸上勉强扯出了笑靥,嘴中道谢了几句。
面对灵犀踟躇不安的眼神,风十三倒是好像没有看见一般,嘴中一边与徐望西交代着她母亲熬药时需注意的地方,一边暗自打量着眼前这栋民宅。
交待了一些事宜之后,灵犀便与徐望西告辞,并约定了下次再来复诊的时间。马车辘辘地驶出了落霞镇,徐望西一直把他们二人送到了镇口五里处的长坡上才依依不舍地与他们告别。
渺小瘦弱的人影一直伫立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的马车渐渐走远,直到翻过一个山坡之后,便再也看不到徐望西的身影。
“师兄,你怎么看?”
眼看灵犀目带愁色,风十三倒是轻笑一声,手中一边摆弄着缰绳,一边说道:“不管如何,正阳殿的玉翅虫虫卵应该就出自徐家。”
“可是,他们母子二人一个病骨支离,一个面黄肌瘦,可能是制造这滔天大案的凶手吗?”
不知为何,想到徐望西那懂事又怯弱的眼眸,灵犀心中总是泛起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