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城兵马司的官兵加强了对京都各出入口的盘查。
范金刚是京都府的一个都慰,若是在一般的三等小县,都慰这种官职当是收人尊敬的存在。
可惜在这京都之中,达官贵人如过江之鲫,可能随随便便一个不起眼的卖菜小贩,背后都有这样那样大人物的关系。
因此,范金刚在办公差时,一向都十分的小心。
今早点牟上头下了一道命令,说是昨夜有歹人在城西柳南庄出没,让他们几个当差的把城门看好了。
范金刚眯着一双小眼,在那些进城的大姑娘小媳妇身上上下扫视,忽然目光一滞。
在周围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中,范金刚也注意到了那人。
那是一个只有十六七岁的青涩少年,寒冬腊月的天气,只见他赤裸着上身,漏出一身黝黑精装的肌肉。
他头缠白纱,一身孝服,目光比这清晨的寒风还要凌冽。
范金刚察觉出不对劲,便起身走了过去。
“站住,你是干什么的?”
那少年冷冷的抬起头,斯声说道:
“回禀差爷,小人是衰草镇的猎户向云飞,我家中四口昨日被奸人所害,小人是来告状的。”
范金刚不由暗暗吃了一惊,天子脚下出了这种人命案子,此事不可谓不大。
“你是柳南庄的猎户,为什么不去上元县衙告状?”
京都下辖四县,柳南庄正是上元县辖地。
向云飞眸中闪过一抹恨意:
“禀差爷,小人所告之人乃是上元的豪绅张凌,此人手眼通天平素乖张跋扈,一向不把县衙放在眼里,因此,小人才斗胆向府尹大人告状。”
“你这小子好不晓事,府尹大人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理你的闲事,发生了案子,你不先向县衙告状,直接报给府里,分明是越级上告,你就不怕吃板子吗?”
向云飞双目圆睁,亢声道:
“差爷!小人家中亲人被害,小人身负血海奇冤,差爷为何要拦我告状?”
“谁说拦你了?”眼看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范金刚不由辩解道: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若是不怕府堂的刑棍,只管去吧。到时候,别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
甩下这句话,范金刚别转身去查验其他进城的人。
向云飞胸膛极速的起伏了几下,终究是双目含泪。
一股不甘的怒意直冲头顶,他身体晃了一下,终究是转身离去了。
“呵,想死也不挑个好地方,竟然想去告张大爷,真是不知死活。”
一个范金刚的手下暗暗啐了一口。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向云飞离开时,眼底那抹渗人的寒意。
皇庄别院中,赵澈睡到日上三竿,才走出房间,舒服的伸了个懒腰。
昨夜一场风波,把他吓得不轻,心里也在盘算着给自己找几个靠谱的护卫。
这些大内侍卫武艺虽然不错,但是临敌经验不足,相比之下那些刀头舔血的亡命之徒,即便是武艺上稍弱一筹,但往往以命相搏中能够获胜。
“殿下,武公公会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