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早,外面下了一夜的雪。太阳还没出来,便已经是白茫茫一片。
陆初语被一阵紧迫的敲门声喊醒,披了外衣出去一看,竟然是胡莞的侍女阿兰。
她只穿着薄薄的衣裳跪在雪地里,脸上都是伤痕。青一片紫一片的,肿胀得几乎认不出来人样。
阿兰看见陆初语就跟看见了救星一样,猛的扑上来连磕几个响头。
“风夫人!求求你了,求求你快去救救我们家小姐!”
阿兰哭得声音沙哑,浑身上下满是血腥气。
“怎么了这是?你先别着急,有什么事情慢慢说。”陆初语将人扶起来往屋里进,想要给他找一件外套先披着。
但是阿兰不肯进:“昨日小姐回家之后,跪着跟姥爷说她与那姓陆的书生私奔过了,老爷气极了罚小姐跪了祠堂。本以为老爷气消下去就好了,但是谁知周家的人听说小姐回来了就来闹。”
阿兰哭得一把鼻涕把泪的:“说什么老爷骗了他们?非要把小姐送走,小姐不肯就要自尽,还说什么自己破了身子周家要是非要让自己就拿去便罢。”
陆初语闻言紧皱眉头,这话说了出去可就难收回来了,不光是胡家他是周家的脸面也都丢尽了。
“然后呢?”
“然后老爷气的说要打死小姐!老爷拿着的家中的戒尺已经打了小姐一夜了。”阿兰泣不成声,说话都断断续续的:“小姐都快要被打的不行了,我是趁着他们的人睡着了,这才偷偷跑出来报信,风夫人您可一定要救救我们小姐啊。”
陆初语当即立断回屋换了衣裳,带着阿兰去了胡府。
二人赶到胡府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晒的积雪微化,一地的水渍。
阿兰出来的时候并没有关门,带着陆初语径直去了祠堂。
隔了老远都能听到里面的仗打之音,但是却没有听到人喊痛,怕是已经被打的昏过去了。
“我打死你这个不孝女!”
胡老爷带着盛怒的声音穿过长廊,传到耳中:“我胡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败坏家门,有辱家风的东西!”
赶到祠堂的时候,陆初语看到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胡莞,她的后背猩红一片,满屋子的血腥气。
“住手!”
陆初语上去一下子抓住胡老爷手中的戒尺:“事情都已经这样了,你再打她能改变什么,顶多再多赔一条人命罢了!”
阿兰护在胡婉的背上不住求饶:“老爷您就饶了小姐吧。”
老爷被突然冲出来的陆初语吓得一愣,随后反应过来骂道:“这是我的家务事,用不着你管。”
“出了人命可就不是家务事了。”陆初语冷冷的道,她将手中夺过来的戒尺丢到一边。
她本以为胡莞回家道歉,哭一哭,求饶一下便相安无事了,却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闹到这一步。
都说虎毒不食子,却没想到这胡老爷真的要将她往死里打。
“她不知廉耻,我就是要打死她!”陆初语的话让胡老爷的情绪更加的激动。他指着胡胡莞破口大骂道:“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这样辱骂扎心的话,从一个父亲口中说出,陆初语着实大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