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瞧来只是夸赞道士手段厉害,然字里行间却是戾气暗涌,寒意透骨。
与此同时。
一道道若有似无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过来,这些儿目光虽极为杂乱、辨不清具体位置所在,可有一点却是相同,那便是掩藏不住的冷冽杀机。
在那白衣和尚身侧,铁塔般的红袍大汉已然面色狰狞,目光凶狠瞧向道人,丝丝缕缕的火焰在周身升腾,似将空气也灼烧的微微有些扭曲。
对于周遭的变化,道士恍如未见一般,反倒飒然笑道:
“过奖了…”。
“不过…阁下倒也是好手段。”
白衣和尚讶然抬起头,眸子里的冷冽已然散去,嘴角反倒带着些许笑意。
“道友此话怎讲?”
“呵…!”
道士苦笑着摇了摇头,反手指向自个儿脚下。但见其脚下与小腿的位置,已然被缕缕头发般的血丝缠绕严实,这些血丝正恍如一条条毒蛇般缓缓蠕动。
“好一个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若非贫道及早发现,恐怕得做个糊涂鬼。”
眼见道士中了招,白衣和尚细长的眉毛微微挑起,却摆出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叹息道:“阿弥陀佛,你我本无仇怨,可道友…不该杀了贫僧那师弟。”
说话间,他抬手指向天穹那轮太阳。
“如今既然入了贫僧这阴阳颠倒大阵,便是金丹真人,也休想轻易逃脱出去,何况道友此刻怕是半边身子都麻了,不若束手就擒,也可少受些苦楚。”
道士皱眉瞧向了白衣和尚,依旧面色平静。
“若贫道不肯束手就擒,又当如何?!”
“哦?”
白衣和尚眼帘微抬,正待答话,不料这当口,却突兀插进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尊者何必与这道人啰里啰嗦,只需俺一人出手,便可将这贼道烧作几缕飞灰,如此咱们也可早些回去复命。”
说话之人正是旁边的红袍大汉,他显然等的有些不耐烦了,那对儿铜铃般的眼珠虎视眈眈盯着道士,好似头即将扑杀猎物的猛虎一般。
白衣和尚笑容当即一滞,他瞥了大汉一眼,皱眉道:
“这道人可非易与之辈,一旦让其逃脱,你可担的了责任?”
不料,这红袍大汉一摆手,竟是对白衣和尚的话浑不在意。
“尊者也曾叱咤大乾数个州郡,不知多少正道高手死在尊者手上,如今又为何怕了这小小道人?嘿,且让尊者瞧瞧俺的手段!”
说罢,便自袖中取出面巴掌大的羽扇,其上刻着火焰图纹,却不知是什么法法器。
那红袍大汉口中念念有词,羽扇忽而迎风便涨,霎时间已恍如磨盘大小,他咧嘴一笑,双手持着羽扇奋力煽动。
立时一道数十丈烈焰的从羽扇飞出,携着毁天灭地的气势直朝道士烧去。
“芭蕉扇?”
江尘眸光一闪,似乎有些讶然。
可便是这眨眼的功夫,那赤焰已卷着热浪扑到跟前,道士忙掐了个剑诀,手朝着空中一指。
刹那间。
一道数丈长的青光电也似的迎向赤焰,接着青光一转,立时化成数十道剑光,将那道赤焰逼住,竟是不得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