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娇娇这会儿都还是浑浑噩噩的，睁眼是司马明渊的俊朗，闭眼又是他那双带着余怒的眸子，以至于刘氏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愣是一个字都没听见。
“娇娇！”
刘氏无奈，提高了声音又喊了她一遍。许娇娇被一声惊醒，但神情还是迷糊着的。
“什么？”
刘氏像往常一样的抬手要往她脑门上戳，突然想起这还有个许楚楚。刚刚她直呼许娇娇的姓名已经不合规矩，这动作也更不应该，又悻悻把手收了回来。
“七王爷没有为难你吧？”
许娇娇朝着那道怯怯的声音望去，轻嗤起来。“许楚楚，你刚刚不是已经走了么，怎么又回来了？”
许楚楚半垂着脑袋，声音又比刚才更加细小。“我……我回来拿糕点。”
闻言，许娇娇放声大笑起来，白日里笑得竟让人有些发瘆。
“二小姐……”刘氏轻声提醒，一边又站起来把刚刚的那爹糕点重新塞到徐楚楚的手里。“三小姐喜欢就拿着，以后我叫人多做些，每次都给三小姐留一份。”
许楚楚紧紧抓着那碟糕点，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谢姨娘。”
刘氏心一软，伸手想要给她顺顺洒落耳边的头发，许楚楚明明低着头又好像在脑袋上长了一双眼睛，在刘氏伸手过来时候把头往旁边躲了躲。
刘氏悻悻把手收回来，见许楚楚端着糕点碟子的右手袖子都已经开线了，刘氏“咦”了一声，“三小姐这袖子怎么开线了……”想起前两日许娇娇跟自己说的话，刘氏顿时起了个心眼。“衣服破了就扔了把，怎么还穿在身上呢。对了，我叫人送去的那些衣服……怎么不见三小姐穿呢？”
“新衣服，不舍得穿……”
许楚楚说话的时候小脸儿还有些红，模样甚是可爱。从前刘氏从未在意过这些，但自从听了许娇娇的话之后就越发觉得这个借口太过敷衍。
衣服都破了不愿意换新的？这是折损自己，还是折损许延平的脸面，还是哪怕穿再破的衣服也绝不领她这个妾室的情？
刘氏抓着那袖子看了两下，“怕是洗衣的下人太用力，把这袖子弄得开了线了。不打紧，一会儿我给三小姐缝一下就是了。”
许楚楚猛地站起来，被刘氏塞到手里的糕点连同碟子顿时掉在了地上，把里头熬得甜糯适当的红豆沙都给摔出来了，白瓷碟子更是碎成了好几片。许楚楚像是才反应过来，手足无措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要去捡。刘氏把她拉住，吩咐流香赶紧把狼藉收拾了。
“娘你过来坐下吧，折腾什么啊。人家有手，要吃自己会拿。”
不知道是哪个字眼刺激到了许楚楚，她竟抬起了头，可怜咬着唇角，两眼里蕴着水雾，倔强的紧攥着拳头，真真的楚楚可怜。
“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了姐姐，姐姐非要这么对待我？”
“哪里得罪了我？”许娇娇冷笑，“你不知道么？”
许楚楚的眼泪啪嗒又掉下来，“姐姐不喜欢我，我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