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晕过去的时候是在家里,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医院病房里,身上打着吊瓶,嗓子眼像是烟熏火燎一样的疼。
她缓缓坐起身来,挠了挠脖子,那里已经起了不少红疹了。
段牧秋拿着病历单子进来,看到她醒了,没好气地把东西往床上一扔。
“你是不是真不要命了?”
安之自知理亏,没敢看段牧秋,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小声道:“不是故意的。”
段牧秋被她这话差点气吐血:“得亏你不是故意的,也就是送来洗胃,你要是故意的,就不用送医院,直接送火葬场了。”
安之瞥了瞥嘴,本来她是没想喝酒的,可是心里苦啊!
“你别说我了,我喝酒之前吃过敏药了。”
她命多硬啊,当年在监狱里差点没被打死,空难差点没被烧死,总是差一点,这就是运气。
安之的话让段牧秋一时语塞,噎了半天才凉凉道:“我是不是还得夸你?”
“不用了。”
安之摆摆手,不想再就这个问题讨论下去,总之她以后尽量不喝酒就是了。
“今天是你母亲的忌日,去看看吗?”
段牧秋走到茶水机旁边,给安之倒了杯水递过去,依旧是冷着脸。
“不去了,昨天我已经祭拜过了,还是小心点算了,再说老师会去的。”
安之眼底划过一抹失落,母亲离开这么多年,她都快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
“也好,等下就可以出院了,你休息一会,我去办手续。”
段牧秋说完又离开了病房,安之去洗手间换好衣服,等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收拾好了。
两人从医院离开,画面同样被相机记录了下来。
站在家门口,段牧秋实在有些不放心,皱眉看着安之走进去,就在她要关门的时候突然用胳膊抵住。
“不然还是让牧晚搬过来跟你一起住,这样我也放心一点。”
“不了,自己一个人自在些,再说你舍得让你妹妹也牵扯进来?”
安之调侃的语气,看起来真的像是没事了,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谁心里的苦都不少。
“行了,你赶快回去吧,沈麟昱那边的合作还要抓紧呢。”
安之说完就关上了房门,门落锁的一瞬间,她脸上的表情立刻垮了下来,进了专门用来放沙袋的房间,带上拳套练拳。
沙袋上印的是沈麟昱的照片。
一下一下发了狠的,安之好像根本不觉得累,直到把自己折腾虚脱了,她就瘫倒在地上,靠着墙休息。
五年了,她没有睡过一次好觉,只有把自己累得实在动不了了才能勉强睡一会,可就算是睡着了,也总是会梦见那天父亲盖着白布的样子。
所以这些年,她越来越讨厌夜晚。
安之看着窗外,太阳一点点西斜,已经下午三点多了,她这才觉得饿,从地上爬起来,洗了个澡,换身衣服,打车去了郊区。
在小区门外等了许久才看到一个佝偻着背,戴着口罩帽子的老人,拎着个黑色塑料袋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