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安之正站在海边吹风。
咸咸的海风夹杂着淡淡的腥味扑在脸上,把她的短发吹得微微摆动,段牧秋就站在身边,两人一起看着黑漆漆的海面。
“这么多年了,这里还是没变,要是人也没变,该多好啊。”
不知过了多久,安之突然发出一声长长的喟叹,她这一路长大,很早的时候就失去了母亲,嫁了人又失去了父亲,最后失去了爱人。
她失去的不仅仅是一段段关系,而是家。
段牧秋也叹了口气,转过脸透过清冷的月光看向她:“人,都是会变的。”
又是长久的沉默,周围只有海浪的声音,安之跳动不安的心又重新变成一潭死水,平静下来。
“走吧,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嗯。”
段牧秋点点头,两人踩在沙滩上,一脚深一脚浅地缓缓朝着车边走去,这一幕尽数落在暗处的相机里。
沈麟昱回到浅水湾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别墅里没有开灯,他一进门只能灯光便被唤起,暖黄色的灯光把整个空间照亮,处处都反射出昏暗的暖黄色。
他换了鞋,径直朝着楼上走去,路过客厅的时候,这才发现柳倾颜在这。
“阿昱,你怎么回来这么晚?是有什么麻烦事吗?”
柳倾颜从沙发上站起来,明知故问。
实际上沈麟昱被带回交警队的时候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你怎么在这?”
沈麟昱眉头紧锁,原本就心情不太好的他,此时看起来脸色更难看了。
“我只是想见见你,家里的人总是问我跟你的进展,我不知道怎么说。”
柳倾颜一脸的委屈,实际上心里也怄着一股火,她知道沈麟昱脸色难看的点并不为别的,只为她出现在这。
这里是沈麟昱跟程安之曾经的家,就算他们已经离婚了,就算程安之已经瘫了五年了,他依旧不允许别人走进来,一如他的心。
可是有什么用呢?程安之那个贱人已经活不了多久了,沈麟昱总不可能守一辈子,她就不信他真能守一辈子。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沈麟昱揉了揉太阳穴,提步走到沙发前面坐下来,这一晚上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
“阿昱,我不想撒谎,但是比起这个我也不想让我家里人对你有意见,我会说你对我很好,只是如果见到他们,你能不要拆穿我吗?”
柳倾颜顺势走到沙发后面,双手放在沈麟昱的肩上,体贴的替他按摩。
温柔小意,楚楚可怜,处处卑微。
沈麟昱以前最吃这一套,可现在他脑海里全是安之令人咬牙切齿的小聪明,和眼睛里时不时流落出来的那一抹狡黠。
“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我让林州送你回去。”
沈麟昱推开柳倾颜的手,自顾自站起身朝着楼上走去。
柳倾颜见状却并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快步追上去,一把环住了他的腰,把脸轻轻贴在他的后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