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老夫,世人只会记得你弑父!”
“孤从没有弑父,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是为了诛杀篡夺江山的乱臣贼子!”
李昪背负双手,居高临下看着徐温,将阴狠面容埋藏在黑暗里:
“况且,弑父又如何?在礼崩乐坏的乱世,这算得了什么?若是被父子亲情,兄弟情义所拌住,怎会成就大业?”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那可笑的道德枷锁,本就与刑法一样!只不过,一个束缚着肉体,另一个则束缚着思想……”
李昪慢慢弯腰,同时宝剑正在离鞘。
“孤对身边人每多一分偏爱,就会对天下人分少一分关注!父亲,这是孤最后一次叫你父亲。作为失败者,你该上路了。”
话说到这,徐温已猜到自己的结局。
也知道今日,这个养子绝不会留着自己。
却不再反抗,挺直脖子闭上眼。
轻声叹道:
“唉……你少时锋芒鄙陋,近些年却是为父将你压制太过,才扭曲了你的思想。你太想得到,那一言一行便能操控千万人生死的权力了。李氏血现在让你走的多顺利,将来你的路就会有多艰难!你赢不了李昌平!”
“你放屁!”
最后一句话,让李昪本来要剁下的宝剑停在半空。
面容扭曲着,一把薅住徐温前心:“李昌平只不过命好,才凭李氏血走到今天,如果我早有这身血,又怎么会寄人篱下,看徐家眼色?他真那么厉害,不也被缠在漠北无能为力么?”
“李昌平的成功从不靠血脉,是岐国孤身退梁,凤翔缕破契丹。才得到了万众支持……算了,你动手吧。”
徐温动了动嘴唇,再不想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