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锦抬头,很是讶异。
时南顾却恍若未知,他坐在轮椅上,目光停留在北锦小腿的伤口上,低声沙哑地开了口:“你先站起来。”
北锦抽抽鼻子,听他的话站了起来。
时南顾吃力地欠起身,将药棉抽出来,然后轻轻按上了她流血的小腿上,一下一下地,轻轻擦过去。
北锦的腿轻颤了一下。
他却没有抬头,只是低声问道:“疼吗?”
“嗯。”
“知道疼还不小心,这一次你就当作教训吧!”他说着,动作更加轻了。
北锦眼中的光芒却无声地颤了颤,她捏紧手指,默然地看着他为自己处理小腿上的伤口,动作很轻很轻,却熟悉的让她的眼眶一阵酸涩发胀。
她犹记得,高中的医务室内。
她坐在白色的床上,时南顾蹲下来,给她受伤的膝盖上药,缠纱布。
棉球刚刚触到她的膝盖,她眉头一瞥,稍微躲闪了一下,时南顾便马上停下了手,抬头看她。
“疼吗?”
她咬住嘴唇点头,两个眼睛和兔子一样红彤彤的,脸上还有乱七八糟的泪痕,时南顾看了她一眼,再度低下头去,为她处理伤口。
“知道疼还那么狠地去撞自己,这一次就当作教训好了。”时南顾这样说着,只是擦药棉的动作放的更加轻了。
……
长长的街道上,金灿灿的银杏叶子落了一地。
北锦坐在轮椅一旁的草地上,她小腿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她静静地坐在那里,身旁是许多只风车。
她的手里,依旧是那只蓝色的风车,随风旋转着。
时南顾还是靠坐在轮椅上,虽然盖着厚厚的毯子,手指却还是冰凉冰凉的。
“我未婚夫第一次开口跟我说话的时候,就是跟我要一只风车呢。”她坐在那里,忽然轻轻地开口说。
他的眼珠微微地动了动,却并未回复,只是沉默地听着。
“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他当时很小心翼翼的样子,问我可不可以给他一只风车,就好像害怕我会不给他一样。”
北锦微微笑着,纯净的面容上有着一片淡淡的光芒。
那是一个很久的记忆,在大雪纷飞的夜晚,他伸出手来拉住了她,她捧着满怀的风车,吃惊地回看他。
北锦的声音还在他的耳边回响着。
“一开始的时候他很沉默,我还以为他就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呢,可是后来,我都没有想到,他居然那么凶,还很爱生气,爱发脾气,每次说不过我的时候,就会瞪着眼睛凶我,真是一点理都不讲,对了,我以前还送过他一盆向日葵呢,可是他偏要去养乌龟,不过后来,他居然真的把那盆向日葵养得很好,甚至比我自己养的都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