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为何你会出家为僧？”
“当年爹爹洪湛被祁睿等人诬陷受贿，削级流放儋州，会赦，移惠州，至化州流所而亡。爹爹获罪后，曾经让人给我带话，恐有人伤及贫僧性命，就让贫僧出家大相国寺！得知爹爹亡故的消息后，一时想要走极端，都被师叔慧明大法师阻拦。让贫僧成为驱法沙弥打扫禅房。有一日，惠秦来大相国寺挂单，贫僧一眼就认出了他来，奈何当时年幼，又无根基，只好隐忍，蓄而不发，并且与之亲近。惠秦喜酒吃肉，每次将其灌醉都可以套出一些当年的过往，他曾经提到一个人，也是个僧人，叫仁雅，当年王钦若就是派的仁雅去河阴将贿银讨回。当年河阴人常德方手上的索贿信就是这般得来的！王钦若的妻子李氏也参与其中，只要将这几人找来一问便知！”
“荒唐，简直荒唐之忧！你这个出家人，居然敢以此羞辱某妻，她一个妇道人家，又怎么参合进你们之间的蝇营狗苟？”
“王相公，这就乱了方寸了？启禀官家，王李氏此刻就在殿外候旨，不妨让她自己进来说说吧？”
一个踉跄，王钦若直接坐在了地上。
林特想要伸手扶都来不及了，只能后退几步，免得沾染晦气。
至于丁渭，自始至终都没有要出言帮忖的意思。
王钦若眼下罪证确凿，恐无回天了。
“宣！”
“宣王李氏觐见！”
王李氏跟在禁军身后一步一顿的进来朝堂，头都不敢抬，自顾自的往前走，直到看到地上一个人正死死盯着她怒目而视，吓得她怪叫一声，往另外一侧摔倒在地。
“王相公，你还不起来？殿前失仪，你该当何罪？”
堂堂一品大员，政事堂首辅王钦若现在就这么坐在地上，双手撑了几下愣是没有起来。
最后还是禁军上前将其扶起来。
“王李氏，抬起头来！朕问你，你可认得僧仁雅和僧惠秦？还有他？”
这个他自然就是曾经的家仆祁睿了！
“认...认得，外命妇李氏认得！”
“那你告诉朕，当年的事情经过是什么？”
王钦若此刻深知没有回旋余地，一旁的丁渭自私自利，没有好处他是断然不会出手帮忙的。
加上若是自己这个首辅下去了，他这个次辅就一家独大了，多好的晋升机会？
至于林特，又怎么会为了他，去得罪官家？
林娘子只是后宫三千佳丽之一，平时都没机会得到官家的宠幸，最近几年官家经常犯病，连刘娥的坤宁殿都很少去，更别提其他的嫔妃寝宫了。
随着王李氏将咸平五年一桩桩一件件牵扯王钦若的罪状与陈彭年交给赵恒手上的奏疏对上后，赵恒已经脸色铁青了。
这就是他自己挑选出来的肱股之臣？
赵恒的双眼不自觉的往儿子和另外一边的寇准看去。
原来朕做得一切都是自欺欺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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