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低头算了一下牌,还真的胡了。
她不知所措的看了看厉彦川,她不信自己运气那么好,明显是他出铳给自己。
厉彦川替她将自己打出去的牌摆在时音面前,“我点炮,输你了。”
傅斯年脸上笑意不减,“阿音,厉总大方,这是拐着弯要送你一件出嫁衫。”
从小到大,傅斯年极少喊她阿音。
这个时候刻意叫,明显是在同他宣誓地位。
“傅总夸张了,出嫁衫什么的不敢说,但如果是时音喜欢,多送一件衣服我还是负担得起的。”
“阿音,还不快谢谢厉总。”傅斯年接茬接的很快,但语调却一直很平,不带一丝情感。
时音觉得自己很无辜,但又不得不照做。
傅夫人眼神扫过他们面上,觉得不能再打下去了。
手一推,将牌给推倒了,“打了几圈,阿音也就赢了这么一次,还不光彩,咱们别欺负她了。”
“是了,饭菜好了,我们去吃饭吧。”
孙太太起身招呼大家往餐厅走。
傅斯年走在最后,一双寒噤噤盯着时音的背。
因为是午宴,酒水喝的不多,席间不过一个半小时,各人就都撤了。
厉彦川上车后又喊了等一下,路过同傅夫人往回走的时音的时候,摇下车窗,喊她,“时音。”
傅夫人蹙眉,但碍于礼节,还是让时音过去。
厉彦川从车上递过京八件的礼盒,“专门给你带的。”
时音愣愣地接过,一瞬间反应过来。
他说的是‘专门给她带的’,所以是在来孙家之前就已经计划好要来找她了?
时音有些混乱,礼盒又藏不住,硬着头皮拎过去,刻意解释道,“厉先生说送给大家吃的。”
傅夫人只是觉得出奇,但傅斯年却沉了脸。
时音最终不敢将点心在客厅拿出来,放在房里等到周一带去了科室给同事分了吃。
她私下留了两块,拿着小盘子装好,等忙完准备拿去给彤彤吃。
护士长擦着手路过,一看她这个模样就明白,连忙拦下她,“别去了,十六床跑了。”
时音‘啊’了一声,反问,“跑了?什么意思?”
护士长说起这件事就生气,“医务科刚才给我打的电话,那天她爸爸在医务科的时候就在闹了,说是咱们的医生没医德,骂了他,他要求要精神损失费。”
时音错愕的指向自己,“他说的没医德的医生……是我吗?”
同彤彤爸爸吵过架的,也就只有她了。
护士长满脸同情,宽慰她道:“是你,不过你放心,医务科的大老王还是很明事理的,他不会将这个责任迁怒到你头上的。”
时音倒不怕大老王迁怒,她更关心护士长方才所说的跑了的意思,“彤彤的检查还没做,人也应该还在发烧,他们什么医嘱都还没下,人就走了?”
护士长点点头,没什么感情的说:“走了,她们是从骨科挂账上来的,现在骨科的账也变成了我们科室的账,真是亏死了。”
护士长从卫校毕业后就一直在康复科里工作,康复科里对孩子放弃治疗的家长比比皆是。
要应付一个正常孩子已经精疲力尽,何况是一个残疾的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