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后头浑浑噩噩的,也没再听傅夫人他们又说了什么。
送走了秦家人,傅夫人回房去给时母打电话,于情于理,要将今天的事同她说明。
傅斯年在厅里喝茶,手里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
“斯年”,傅锦标的身影出现在楼梯上,“你上来。”
傅斯年收起手机,上楼,傅锦标站在他书房中,盯着书桌看。
傅斯年的桌子一贯整洁,除了必要的文件,集团内部的东西从不会带回家。
“您找我?”
傅斯年的眼神随着他的视线落在了摆在桌首的文件上,上面是附属医院的集团调动。
“我记得老时一家刚搬来的时候,他才出任集团的财务总监,那个时候阿音刚出生。”
傅锦标挥手示意他随意坐,自己则是将那张人事调动的文件拿起来详细看。
“你母亲没有女儿,加上你和士迁又大了,看到阿音很是喜欢,常常邀请沁平来家里玩,久而久之,我们两家也就亲密了。”
书房里只开了一盏台灯,昏昏暗暗,照不清傅斯年脸上的神情。
“你母亲这辈子的心病在于士迁,但我们留下阿音,又不单单是为了士迁,你明白吗?”
傅锦标摆弄着桌上的水晶烟灰缸,“我年龄到了,不退也得退。这些年里,外头是夸我清廉勤俭,但关起门上两父子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信吗?”
傅斯年从小茶几上拿了烟,微微躬身,替傅锦标点了火。
昏暗中,猩红的火光随着傅锦标的吸烟忽闪。
“人走茶凉这四个字很现实,你从毕业后进入集团,医疗,房产,手中滚过几个亿的订单。可单单这两个大头,如果有心人去细查,你能保证你能全身而退?”
傅斯年单手搭在了书桌上,傅锦标每说一个字,他的指节就发白一寸。
“你如果退不了,傅家就退不了,这件事,我懂,你母亲也懂,偏偏你不懂。”
傅斯年舔了舔嘴唇,望着傅锦标的微弯的身躯,没搭腔。
“你年轻,不到三十岁,手握集团大权,外头的人敬你一句傅大公子,可你心里应当知道,没有傅家的东风,你能坐到今天的位子吗?”
傅锦标一旦抽起了烟,就停不下来,一根接着一根。
很快,书房里一片烟雾缭绕。
“你们这些世家子弟,享受的是家族给予的红利,就必须为家族鞠躬尽瘁。”
傅锦标将手里的烟拿了下来,在傅斯年沉如水的面前,点燃了手中的调令。
“时家享受了傅家的庇佑,沁平精神是好时坏,闹起来,到处发疯,扯出时家陈年旧事。”
傅斯年伸手挥了挥飘在空中的烟雾,目光看向窗外的夜,“十多年前,是傅家欠了时家的。时夫人结节报告出来了,是癌。”
“咳咳……”傅锦标被呛了一声,好一会没缓过劲。
半晌才拧着眉看他:“没有人逼着时仁佳去贪污,时家的窟窿,是他自己捅出来的。”
傅锦标叹气,“你母亲这十多年,心惊胆战过,也烦了。将时音嫁出去,是拉拢秦家,也是为了尽快摆脱时家的旧事。至于沁平的事,先瞒着吧,至少要瞒到秦家接手。”
“秦家除了秦邵,还有一位伯父刚调去Z央,前后都还有十年的路可以爬,秦玉简不争气,秦家没有亲儿子,结亲了,他们保你,就是保秦家,合作共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