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般黑沉的天空,挂着一轮清凉的美玉,似圆盘,又似镜,玉轮冰魄,月华如水。
回去的路上,李玉满与顾槐都很沉默。
一个在沉思祖庙上供奉着的金书铁劵,一个在思考表哥失踪是哪些人的算计。
沉默地推开大门,回到正房。
坐到床边事时,顾槐回过神,看着身边木着脸换衣服的人,“怎么了?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玉满瞄了他一眼,“老祖宗的身子骨有些不好了,昨日便是突然昏迷,今日才缓过来。”
顾槐心中微凛,他听……表哥提起过,这个老祖宗可谓是李家村的支柱。
难怪三姐妹都这样沉默,原来是发生了这事。
他扬起脸,“老祖宗是个有福气的,既然已经有了好转,想来以后精心养着必不会再出这样的事。”
“嗯。”李玉满将外衣扔开,跨坐上床,盯着眼前的人问,“你呢?又是有什么心事?”
顾槐眉心一跳,喉结下意识地上下滚动,他记得刚刚李玉满浑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关注身边的人,她是怎么发现自己的不对劲的?
顾槐想不明白,他轻咳一声,“见你们都这样低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气氛却是紧张的,一时间也跟着你们的心绪走了。”
李玉满点点头,嗓音疲惫,“休息吧。”
顾槐褪去外衣,自觉的睡到她的手边。
……
李玉珠这边也刚躺下,她这人情绪比较外露,焦虑了一天一夜,只想好好睡个觉。
她看向床边的人,“你磨磨叽叽的在那干哈呢?!快把灯熄了,老娘困了!”
时行雨脑中回想着家公的威胁,鼓起勇气,没有吹油灯,反而蹑手蹑脚的半坐在床榻。
“那个、那个玉珠……”
“干哈?”
李玉珠的回复,又给了时行雨一些勇气。
“你看我俩都成婚大半个月了,这一直都没圆房,是不是有些不妥?”
“你想圆房?”
“嗯嗯。”
李玉珠翻过身,头枕着手臂,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你去妆台那照照镜子吧,就晒了这么几天,你就跟蜕皮蛇一样,我实在是提不起兴趣,倒胃口得慌。”
时行雨摸着自己的脸,能感觉到手里传来的凹凸不平、粗糙如树皮的手感。
他咬咬牙,这些怪谁呀,还不是她娘拉着他去的!
顿了顿,李玉珠又催促道,“快些去熄灯,然后回你自己窝去,别烦我!”
时行雨这几天开始蜕皮之后,李玉珠就十分嫌弃他,让他在门边打了地铺,总离她的远远的,不许碍她的眼。
正房的门就是一块遮风的帘子,时行雨睡在那每晚被冻醒好几次,今早醒来还与地上不知趴了多久的虫子眼对眼。
当时的毛骨悚然,鸡皮疙瘩乍现还历历在目,他是绝对不能下去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