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我的宠物告白了(1/2)
1
“你还真是……能带来腥风血雨的男人呢。”电话那端的江映楼满脸怜惜，微微叹息。
童向南：……
“你还能更中二一点吗？”
而且这种老梗，已经没有人知道了好吗？
江映楼就笑起来，“哈哈，这次真是闹大了。你上次出这种风头还只是内网，现在电视报纸网络全方位轰炸，我看你要不了多久就会被人扒出来，那可就真的全国知名啦。队长差点就想亲自去接你回来了。”
“我跟他解释过了。”童向南也有点无奈。
这都是洛怀靖的操作。
洛怀靖一面配合警方对那座大桥的建设做账目调查，一面在商业层面对长坤建设进行打压。又嫌这个不够快，索性直接在深网悬了赏找那个神秘的黑客，还联系了媒体。
他的思路也简单，他就想把这事炒热，炒到全国闻名路人皆知，万一深网都找不到那个黑客，就让他自己在普通传媒上看到。
一方面强调歹徒的凶残，而且隐晦地侧面暗示他们本来要绑的是那个黑客，却错伤无辜。一方面刻画受害者的凄惨，试图引发黑客的同情心。希望这名黑客看到之后，出于对自身处境的害怕也好，同情也好，站出来跟警方合作，至少把他盗取的资料交出来。
警方、唐甜和孟行舸、包括童向南，都接受了采访。虽然用了化名也打了码没露正脸，但熟悉的人自然能看得出来。
所以江映楼也特意打了个电话来。
童向南把事情大致说了一下。
“想这个黑客自己站出来？”江映楼皱了一下眉，“我看悬。”
“怎么说？”
“按你说的这些情况来看……”江映楼顿了顿，才道，“我觉得这个黑客心理上有问题的可能性很大。”
“具体一点说呢？”童向南问。
“我没见到人，只是推测啊。”江映楼说，“首先，他经常会在既定目标达成之后，顺手偷点别的。就说明他在自己的领域里非常自信，甚至具有一定的攻击性。但是，通常这类人都会有点表演型的表现，比如留下自己的专用记号，或者以别的什么方式来炫耀。但是他没有，默默无闻，从不露面。这就有点矛盾。”
“其次，他能黑进星界公司的数据库，并躲开星界的追踪，这就代表他的实力已经非常强悍了。但是却用来盗取网游账号卖钱……一个有能力有追求的黑客，怎么会做这么LOW的事？所以要么是他天生有这种恶趣味，要么，是他对技术之外的事情没有概念，或者毫不关心。”江映楼竖起两根手指，“但不论哪个，都代表这个人心理有问题。我估计他也许没有什么普遍同理心。就算看到新闻，也未必会有什么特别的感受。”
童向南觉得江映楼说得有一定道理，但还是道：“不，我觉得，他还是会害怕的。不然不会星界公司一追查，他就收手了。”
“害怕的未必是他。”江映楼坚持自己的看法，“像他这样，有可能是社交恐惧症，也有可能是自闭症。这样的人会在某一方面有着天才的表现，但其它方面却乏善可陈，严重的可能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只会接触特定的他信任的人。所以，也很容易被人控制，让做就做，说停就停。”
童向南沉默下来。
他们一直都觉得杜宏和周志诚都没有盗号的能力，背后这个黑客才是主使。
如果江映楼说得没错，那情况可能就刚好相反。
也正好解释了他们一直以来的疑问，这样高明的黑客，为什么会去做盗号这么低级的事？
现在想来，其实未必真是他自己想做，而是周志诚和杜宏的眼光和见识限制了他的发挥。
但现在杜宏死亡，周志诚失踪，如果那个黑客真是个自闭症……那还有谁能知道他是谁？
而且，盗号的事一个月前就已经停止了，是不是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出了什么问题？
如果他真的出了事，或者像江映楼说的，没有同理心对新闻没有反应……那洛怀靖这一番动作，也就真的白费了。
童向南沉吟着，江映楼却在观察他所处的环境，“你这英雄救美救得都住院了，小甜甜怎么都没陪着你？童警官魅力值下降了啊。”
唐甜和于霏霏一起去看孟行舸了。
孟行舸和童向南是住在同一家医院，但伤情不同，并不在同一层病房。
他这次才真是无妄之灾。唐甜也是相当过意不去。于霏霏来探病，先看了童向南，又去看孟行舸，她就一起去了。
童向南也懒得跟江映楼解释，只道：“小伤，明天就出院了。”
江映楼十分失望，“还以为终于能看到小甜甜本人了呢。你回来时给我带个签名怎么样？”
童向南不高兴，沉着脸瞪他，“又不是明星，签什么名！”
“哎，你不知道嘛，现在她那个漫画可火了，不单小甜甜，你也有好多粉丝呢，都已经有专用昵称了，什么蛋总啦，苏蛋啦……”
童向南挂掉了电话。
但又忍不住去搜了那个漫画连载。
果然好多读者在那里留言说“宠物蛋好萌。”
“语气凶霸霸的，却只是个蛋，这个反差萌太可爱了。”
“苏苏苏。能卖萌，能救人，还能当教练……天下第一苏蛋。”
“我蛋总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孵出来？简直迫不及待想看。”
……诸如此类。
其实已经孵出来了。
但童向南想想他现在游戏里那个状态，觉得真被唐甜画出来，小小的三头身小萌娃，被她放在肩膀上，或者藏在衣兜里……只会更羞耻。
还不如一个蛋呢，好歹还有层蛋壳挡着也没人知道是谁。
他愤愤地又把漫画关了。
唐甜怎么还不回来！
2
孟行舸的病房里气氛并不算很好。
不单唐甜，连于霏霏都觉得满身尴尬。
因为葬夜瞳来了。
葬夜瞳本名叫叶瞳，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本人跟游戏里的形象很接近，长卷发，大眼睛，皮肤白嫩，娇艳红唇，明艳妩媚，光彩照人。
唐甜和于霏霏到的时候，她正坐在孟行舸床前削一个苹果，一边跟孟行舸说话，那表情那动作那声音……简直要把整个病房都染成粉红色。
在知道唐甜和于霏霏的身份之后，她就表现得更甜腻了，并且还完全一副女主人的姿态来招待她们。
孟行舸倒是想解释，葬夜瞳特意来看他，一片好心，他也不可能直接赶人走啊。之后这个做派他虽然也不喜欢，可他也不是那种能当着女孩子面让人下不了台的人，何况还躺在病床上起不来，只能一脸纠结地看着唐甜，刚张了嘴想说话，就被一边的孟妈妈压下去了。
她给孟行舸压了压被子，一面慈爱地笑道：“小叶也是有心，从网上看到了新闻，就千里迢迢赶来看望行舸，还不辞辛劳地做这做那，现在真是难得有这样的女孩子了。”
“孟伯母过奖了。我甘愿做的。”葬夜瞳带了点点羞涩道，“当时主要是太担心了嘛，你们不嫌我冒昧就好。”
“怎么会？难得你一片好意惦记我们行舸。”
“最重要是他能快点好起来。”
一副互相满意相处融洽的样子。
唐甜觉得有点无奈，又有点好笑。
她跟孟行舸几年男女朋友，其实对孟家父母，也了解得很。
二老都是文化人，老爷子还算开明，孟妈妈却有些清高。她其实也未必真的这么快就接受葬夜瞳，但毫无疑问，她现在最讨厌的人，绝对就是唐甜了。
孟妈妈本来就看不上唐甜，觉得她根本哪一点都配不上自己儿子，结果她竟然还主动提出了分手，在孟妈妈眼里，这简直是一种污辱。加上这次的事，孟行舸会受伤，也全都是因唐甜而起。
即便是唐甜后来二话不说就肯去救人，也抹不掉这一点。
她能忍住没对唐甜口出恶言，已经算是有涵养，更不要说让她继续跟孟行舸在一起了。表现出跟葬瞳亲近，也是为了给唐甜添堵，最好是唐甜自己识相，永远都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她真是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想。
唐甜自己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即使每天都来医院照顾童向南，却也并不往这边跑，只之前来道过一次歉。这时也只是轻轻笑了笑，“是呢，有伯母和叶小姐悉心照料，想必学长很快就能好起来的。我今天陪霏霏来看学长，也是想顺便跟学长说一声，童向南明天就出院了。到时我就不会经常往医院跑了，请学长不要见怪。”
言外之意，也很明了。
孟妈妈挺满意的，点点头，也有心情多寒暄两句：“童警官是枪伤吧？这么快就好啦？”
“嗯，医生说他体能一直锻炼得很好，恢复快。回去再养养就好了。”
“这次也是多亏了他，我们这围着行舸手忙脚乱的，也没好好谢谢人家。”
“伯母不必客气，学长本来就是受我连累……是我们过意不去才对……”
孟行舸躺在那里听母亲和唐甜说话，那天在刑警队，她还叫童向南“童警官”，现在……
他突然觉得有点心烦，又有点心冷，什么也不想再听，什么也不想再看，索性直接闭了眼。
唐甜几乎是立刻就借口让他好好休息告辞了。
孟妈妈当然也没有留。
于霏霏跟着唐甜一起出去了，到了走廊里就拉着她低低问：“你真的跟童警官在一起啦？”
“只是拿来搪塞孟伯母啊，不然刚刚那样，怎么办？”唐甜叹了口气。
于霏霏也咂咂嘴，“也是，你说葬夜瞳……也真够执着的啊。”
唐甜道：“她是真担心，出事之前就找过我。认真讲，她和孟行舸真能成的话，我觉得也还不错。”
“哎，这股鸡汤味……”于霏霏嫌弃地扇了扇，又笑起来，勾了唐甜的手臂，“你还是跟我老实交待吧，是不是自己跟童警官好上了，嫌孟行舸碍事，才想他赶紧先找一个？”
“胡说……”唐甜下意识想反驳，但又突然想起这几天童向南看她的眼神，莫名其妙地就有点底气不足，慢慢红了脸。
童向南出院，唐甜自然而然地就把他接回了家。
童向南并没有拒绝，只轻轻道：“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嘛。”唐甜连忙道，“而且，因为洛怀靖，一直还要你假扮我男友，我该多谢你才对。”
洛怀靖因为这次绑架事件，也没急着走，时不时还拿这个做借口来见他们，所以唐甜也只能继续演戏。
童向南道：“……没有假扮。”
“是，是，你本色出演嘛。”唐甜忍不住笑起来。除了案子，他基本连话也没说几句，大半时候，只算是一个配合她的道具而已。
童向南深吸了一口气，看着她，一字一顿，认真道：“我是说，我真的想做你男朋友。”
唐甜顿时只觉得脑袋里轰的一下子，响了一个炸雷，整个人被电得僵在那里好半晌，竟然傻乎乎地问：“为什么？”
童向南笑了笑。
他平常很少笑，这个笑容就显得有些生硬和别扭，但看得出来，他在努力让自己温柔一些。
“你很好。”他说。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粗喑，用辞也依然简洁明了。
但就是这样简单平实的一句话，却似乎凝聚着无尽的真挚和深情。
唐甜一时心跳如鼓，却有点搞不清自己到底是欢喜多一点，还是震惊更多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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