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盟约之誓言(1/2)
她的神情沉浸在无尽的悲切之中，仿佛背负着千钧之重。
“我……忘记了神名……”
“这是什么意思？”凯文不懂其中的意义。
“每位神明都是因为升格审判才成为裁决神，每个神的名字均代表了祂的使命，而我……却遗失了之前所有的记忆。”
海月的声音，如同秋日里的落叶，缓缓陈述。
“唯一残存的就是心里的那一抹温柔……以及想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的念想。”
从她的只言片语中，凯文能感受到一种深深的伤感，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以及我……并不能带来美好的事实。”
她回想着遥远的过去。
“神仅仅是权能的化身，理应被全知全能之茧操纵，没有感情，并不算活着，我想，我应该是用神名和记忆换来了情感，我所得到的本应是神不应染指的禁忌。”
海月所说的和凯文了解的差不多。
他们世界的律者最初也只是杀戮机器，直至爱莉希雅牺牲，换来了后世律者有了能唤醒人性的可能。
那么海月是……
“在未曾察觉这一点的情况下，我作为无名之神，遵循着内心的本愿，在地底默默施展神的奇迹，拯救了我所能触及的每一个人。然而，我却始终不明白，为何我如此渴望去拯救。”
海月茫然的望向天空，然而上方只有土皮。
“有一天，我遇到了一个因女儿遇害而复仇心切的信徒。他的女儿是选定者，因圣战而死。根据罗德尼的教义，选民死后会前往神的身边，这本应是最大的喜悦。然而，他的女儿却说……”
海月的眼里似乎有水珠涌动。
“比起去神的身边，她更想和父亲在一起，这让他悲痛万分，即便背叛教义都要复仇，他连连向我恳求，希望我杀死那个人，他说，只有这样他才算是被救赎。”
“你怎么做了？”凯文问道。
“我当时并非裁决之神，无法对选定者进行制裁。我试图说服他，但无济于事。于是，我利用权能，制作了一个继承了他女儿记忆的假人偶，与真人无异。我欺骗他，说我已经复活了他的女儿。”
海月紧抿着薄唇，仿佛那一刻的抉择，至今仍让她心痛不已。
“之后，他们生活得非常快乐。我以为我救赎了他，但有一天，他再次遇见了那个选民。那个人告诉了他真相，于是他无法接受，最终死去……”
很长一段时间她一言不发，表情灰暗。
“那是我的过失。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怎样才能真正拯救他的心灵。是不是拦住他，不让他去复仇就好了？然而，他的心若得到救赎，代价就将是那位选民的死。结果，总归是有人无法得到救赎……”
他的女儿会被杀，说到底就是升格审判的问题。
“女儿被杀当父亲的不可能置之不理，即便是去复仇也很正常，这不是你的错。”
凯文尝试着安慰道。
“自那之后，我终于意识到，原来一切都紧密相连。每一次我的拯救，都会在不知不觉中剥夺了别人的救赎。每当我救人，就会有另一个人殒命。即便是神，也无法承载所有人的祈愿。”
海月闭上眼睛。
“没有所谓全能者，就连神都并非全能，根本无法拯救所有人……”
她转过头，看向凯文，那眼神中既有绝望，又有一丝期待。
“我一直都希望我的结论是错的……我一直都希望有人能颠覆我所的出的答案，然后当我去到地上的时候，遇上了你。”
她唇角微扬，那淡淡的微笑，美得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能够碾压神明的救世之人，我想你拥有神都难以抗衡的力量，也许能解答我的问题。”
所以见面后，她才会问出那个问题吗？
不过凯文又能比她强多少呢？
战友、同伴、挚爱，一个接着一个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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