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两人的默默温情可打动不了门口的一群人,许是年纪大了,又站了许久,薄太后体力支撑不住?
但看她气势汹汹闯进去的动作,铿锵有力的声音 ,瞅着也不像啊。
薄巧慧脚下就像被钉了钉子,原本一动不动,打算目送几人进去。
结果嘛——
刘恒轻飘飘地转头扫了她一眼,什么话也没说,甚至眼中还带着温和的笑。
薄巧慧浑身一激灵,下意识乖巧地笑了笑,然后,低着头,不情不愿地一步一顿地跟着走了进去。
刘武突然接受到如许多的消息,被两股情绪左右拉扯,脑海中是从小到大母后对他的偏爱,耳边叫嚣着他认贼作母,他忽略了父皇,大步跟着祖母进去。
也许里面是母后被胁迫的场面,也许是有人故意模仿母后和舅舅的声音设下的局,也许是……他不想承认,自己受偏爱是因为生母的余荫,是愧疚的移情。
他是有听馆陶和刘启说过自己不是母后的亲子,两人抱团对他很是抗拒,他从未听过自己的生母,以为是母后的偏爱令他们生嫉造谣。
他对母后,除了巧慧一事上,几乎是言听计从,十足十的孝子。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那他是不是很像一个笑话?
刘恒拉落在了后面,却也不急,在薄巧慧身前缓缓走着,如果细看,就能发现他的身位一直保持在薄巧慧的三步远。
薄巧慧全然不觉,只低眉垂眼,放空耳朵,尽量做到过耳不入,心中盘算着怎么混过今日这一关。
“窦漪房!”
一声怒斥惊醒了渐失分寸,已经口舌交缠的二人。
薄太后上前,倏地鼻尖闻到一缕有些熟悉的暗香,她像是不忍直视苟且,侧首将目光定在风纹锦被之上。
她一把将被子掀落在地,就要上手拉拽窦漪房,被反应过来的窦长君一把挥开。
薄太后跌落在地,腰间的香囊掉落,正好落在了被上,那一缕暗香正好被压住。
“祖母!”
刘武原本被惊在原地,见薄太后被推到了地上,连忙上前把她搀扶起来。
似乎是被这么一推,疼痛唤醒了理智,薄太后冷冷地瞧着两人:“难怪窦长君正式场合总是遮掩面部,不想,竟是惠帝返阳,来祸乱我儿后宫。”
“都说惠帝仁善,死后复生,竟是与皇后媾和,以此等卑劣手段,是想混淆血脉,借此令皇位易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