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牧妙音看着母亲身上的伤痕和淤青越来越多愤怒而又心疼,她劝母亲离开那个男人,但被洗脑多年的母亲却打心眼里认为,这一切都是她的命,她必须要承受。
“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才明白,为什么新文化运动那么难。”
牧妙音眼角似乎划出一抹泪光。
“当一个女人身边的所有人从小到大都给她灌输着一个思想,他们都在对她说:你要顺从,你要温顺,你要善良大度,你要找一个好男人给他生一个儿子,一个不够最好再多生几个,而最让人可悲的是,她身边的所有女性长辈无一反驳,你让这样的女人怎么坚强自立?”
牧妙音又猛的灌了一口酒,辛辣的酒液刺痛着喉咙,她剧烈的咳嗽又猛烈的喘息:“而最可悲的是,刚开始我对母亲的疑问是:什么样的算好男人,好男人有什么标准……”
“是不把外面的小三带回家的男人,还是不嫖不赌就是好男人?我至今也没弄明白这个“好”,到底是法律方面还是道德方面。
我唯一值得感谢那个男人的,就是他给了我一个不服输的性子,所有人都说我跟他性子真是一样的,从小到大最烦别人说我贤妻良母适合结婚,我很小就知道懂事从来都不是夸人的词,大人的甜言蜜语也许就是溺死你的最后一滴水。”
牧妙音回忆自己的母亲,竟对她生不起除了怜悯和悲愤外的一丝亲情。
“你见过伥鬼吗?”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一时走错路,误入歧途,却发现骑虎难下,只能与虎谋皮,为虎作伥的伥鬼,牧妙音觉得自己的母亲就是这样的人。
“恶虎罪恶深重,可他终将伏诛。
而伥鬼为恶虎所害,可怜可悲亦可叹。但她又助纣为虐。”
那个身为母亲的女人啊……可怜可悲但不值得怜悯。
明明她也恨着那个男人,但长久的洗脑又让她不敢反抗,所以她挑拨着我和那个男人之间本就薄弱的亲情,以此来发泄她心中的不满。
但当我为她冲锋陷阵的时候,她又会胆怯的跪倒在那个男人的脚下,让我的所有努力成了一场笑话。最后我成了破坏家庭的“罪人”,而她还是一朵清澈摇曳的白莲花,是个无辜的好人。
但所有赌徒都有一种心理——再来一把!我下一把一定能赢!
而那个男人更是如此,他甚至还变本加厉的想赢回本,而稍微了解赌博的人就知道这不可能,赌场里一夜暴富的人不少,但更多的还是家破人亡的普通人。
如果不是咒术师的高工资想必那个男人早就破了产,牧妙音也不知该不该是庆幸,那个男人很封建,觉得女人应该“干干净净”才有人要而很少打她,也没有像一般的赌徒那样卖儿卖女去赌,甚至因为要维持咒术师高人一等的“面子”,他还在外表现的格外注重家庭,是个咒术界公认的“好男人”。
毕竟那个好男人确实长着一张会骗人的好人脸,加上举止优雅的行为和讨巧的嘴以及除了外人眼中“偶尔”的小赌怡情,他是真的没有什么让人不悦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