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摇摇头,蓝生便不再多说。
可她不提,顾星赴自己冒了出来,怒气冲冲站在两人面前。
他一把握住时微的手腕,不由分说将人拽起身,“我有话跟你说。”
时微被这一下拖得眼前泛黑,脚下踉跄,不由喊道,“停下!”
可他只留给她一个背影,沉默,高大。
“顾星赴,你要做什么?”
走出老远,顾星赴才猛地站定,转身攥住她的手腕,面上覆满寒霜,反问道,“你又要做什么?”
“若非太皇不允,你当真要进宫做那女官不成?”
他嘴角抿直,寒声质问,“宋时微,你究竟想要什么?”
原来他已知晓方才的事。
时微仰头看他,他气得狠了,眼底的温柔被气恼取代。
恍惚间,她发现少年从前尚有一丝青涩的面庞已经完全被坚毅取代,剑眉挺鼻,自有一身锐气。
已经是个瞵视昂藏的青年。
难怪京里有那么多小姐心仪于他。
时微轻声道,“我已经做出了当下最好的选择。”
顾星赴还攥着她的手腕,闻言怒极反笑,脸上带出一抹讽刺,“又是最好的选择,就像那时的傅辛一样?”
当初,她给自己订下傅辛,曾对他说,“傅辛是她当下最好的选择。”
她从前想要掌控人生,想要同母亲不一样,所以她选了傅辛,自以为可以走出一条不同的路。
她也曾短暂地幸福过,当她以为自己掌握命运时。
直到母亲病重叫她认清现实。
软弱,意味着可欺。
原本柔和清亮的眼眸冷下来,时微道,“那又如何。”
她对他从来温柔,像是薄荷包裹的芽糖,略带凉意的外表下依旧是柔软与甜蜜。
顾星赴总以为自己是特别的那一个。
她鲜少有这般冷淡的时候,眼睛里藏了冰霜,要浇熄他胸腔的火热。
“什么狗屁选择?宋时微,这些年,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你是真不懂还是看不到?”
“如今你也没了婚约,咱们这就去觐见,请太皇为你我赐婚。太皇召见你前我便想告诉你,我已经请摄政王做我们婚礼的主婚人!
“摄政王也答应了。”
顾星赴缓和了面色,改握住她的手。柔柔拢在掌心,他还记得她手指的伤,“我对旁人从没有过耐心,唯独对你。”
“不管是去哪里,总念着你。”
“出征在外这一年多,战事来了,几天都睡不上一个整觉,可只要有空闲,脑海里满是你。见到大漠的落日孤烟,尝到烈酒佳酿,心里头总想带你也看一看,尝一尝。”
顾星赴璨若星辰的眉眼近在咫尺,鲜衣怒马的郎君,纯粹干净,如同烈日骄阳。
明亮,耀眼。
“我马上加冠,身边没有一个女人。不是没有人送我,投怀送抱也有,我都不要。因为你曾说过女子最大的心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你看,那时你还有婚约,我却做尽了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