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微望着二妹妹殷切盼着她喝酒的神态,心中冷意凛然。
她与柳氏隔着母仇,不死不休。可对时语,从未有过杀之后快的决心。
并非她慈悲,只是毒害母亲的人是柳氏,有仇报仇,她不想多牵扯他人。
何况宋时语此时肚里还怀着孩儿。
可她的二妹妹,却不肯放过她。
非要自己饮下这杯下了药的酒!
非要害了自己不可!
欺人太甚。
时微心中怒气渐渐翻涌勃发,人却愈发冷静。
望着时语面前的酒盏,她侧过身,手撑在案上,覆在时语耳边道,“傅辛……其实是我先不要的。”
“什么?”
“二妹妹不必抱歉,该我谢谢你省了我的麻烦才是。”
“傅辛是我亲自去白马书院选中的夫婿,我栽培他四年,一路陪他科考,付出多少精力?你就没有怀疑过,会试那般重要,我为何一直不闻不问?”
时语心头一冷,寒意悄悄布满全身,“你那时要照顾夫人,根本顾不上他!”
时微清冷的眉眼带出一丝温柔的怜悯,“再顾不上,捎封信传个话总是有的,我可有过?”
没有!
时微连大年节都没有回来!
整整消失了半年之久!
也就是那半年里,她才动了抢婚的心思。
时语心神动荡,根本不肯相信时微的话。
她一直当时微爱傅辛至真,才会为他做尽一切。她亲眼见到时微眼中流露出爱慕,这一切怎会有假?!
她想要时微饱尝被夺走心爱之人的苦楚。否则费尽心机抢来的姐夫,又有什么意思!
“大姐姐,你何必在妹妹面前逞强?”
时语寒着脸,早忘了她要言和的初衷,“情窦初开,岂是那般容易放下?”
时微反问,“那二妹妹的情窦初开是傅辛吗?”
时语被问得愣在当场。
“二妹妹,多谢你。”时微此时端起面前的酒盏,不复平日温婉端庄,她笑靥娇媚,一双眼睛璨亮若星,“这杯酒,我也敬你。”
时语被这番话搅得心头杂乱。她盯着时微手里的那盏酒,终于想起自己的目的。
只要喝下这杯酒,从此往后,时微再也不能翻身!
想到这,时语也跟着举杯。
甜腻的酒水入喉,她笑着道,“我与姐姐,会一直做好姐妹的。”
杯中酒水饮尽。
时语没有柳氏的城府,眼看得逞,面上便带出两分痕迹,又开始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