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白的月光洒落在田野间的小路上,似铺了一层银沙一般,初秋的夜,恬静淡然,偶尔不知哪个草丛堆里传出几声蛐蛐声,
茅草房里,徐福贵躺在已是两年多没睡过的床上,搂着媳妇,感受着自个女人身上的温热和丰腴,感慨声,
“终于是能抱着媳妇,安安稳稳睡个觉了!”
陈家珍脸贴自己男人胸口,低声道:“福贵,你跟我说说,这两年多怎么过来的,一定遭受了很多罪吧?”
“那倒是真的!”
徐福贵道:“不光遭罪,好几次都差点没命,多亏在军队里遇到了老全……”
“老全,谁啊?”
“跟我一样的苦命人”,徐福贵道:
“也是被老蒋的兵抓了壮丁,不过人家更倒霉,抗日那会就被抓走了,跟着部队东奔西跑,我和春生一开始什么也不懂,多亏人家帮着照拂着。”
“春生?”陈家珍道:“你是说我爹开得米行里面的伙计,刘春生?”
“对啊,你们不知道?”
陈家珍摇摇头,道:
“春生原先是给那些黄衣兵去乡下筹粮去的,那段时间一直忙乎着这事,本来人一两天就该回来,可是那次下乡后一个多礼拜没消息,这人就跟蒸发了一样,这是后面我爹跟我说的,我爹还派人到处去找了呢,也没个音讯,我爹原以为春生可能是受不了这些黄衣兵的打骂,自个跑了,原来春生也被抓了壮丁。”
徐福贵点头,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我俩在同个队伍里,都是过了一个多月偶然给碰上了,就这么的,我们仨互相帮扶着,跟着老蒋的部队一直往北走,过了长江……”
徐福贵细细的跟媳妇说着这两年多的遭遇,讲到惊险时刻,家珍忍不住身躯绷紧起来,将自己男人抱得更紧。
徐福贵自然也感受到了,轻拍媳妇后背,
“没事的,你男人我福大命大,这不活着回来了。”
陈家珍道:
“这个春生也真是的,有机会回来,干嘛还要去当兵?多危险,这炮弹、子弹可不长眼,万一有个闪失,哪有后悔药吃。”
“春生有自己的想法”,徐福贵道:
“再说了,他现在回来有什么用?回来到你爹的米行当伙计,继续给那帮黄衣兵筹粮?真如此,还不如留在那边部队好。说起这个,家珍,过个两天咱俩去趟县城,好好劝劝你爹,把这米行给卖了,要么直接给别人都成,可不能再沾手了。”
“这……”
陈家珍道:“福贵,有这么严重嘛?”
“我说得都算轻的”,徐福贵道:
“黄大衣现在是兵败如山倒,咱爹过去可是给黄大衣筹过粮食,这不就跟我家过去,现在的龙二一个性质,还有啊,你说你爹能有得好。”
“福贵,那怎么办啊?”